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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另有新歡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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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思使臣聽聞沈楓眠這般說, 臉上的笑意更是深了幾分,一雙淡色的眼睛裏滿是諂媚:“鳳君殿下最是宅心仁厚,你二位定要好生伺候著陛下與鳳君殿下, 莫要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。”

這話聽著像是在警告二人莫要生了同他爭寵的心思,實在倒像是提醒兩人莫要忘了到西涼的目的一般, 叫人不禁眉頭皺了起來。

許意安眉頭輕蹩了一瞬,看著旁要為她後宮納新人的沈楓眠:“鳳君這又是做何?”

她何時說過心悅這兩人了,沈楓眠今日真是別扭極了,竟還自作主張為她納進兩個比思國的男子, 真不知他如今到底是怎麽想的, 當初耍著賴說著不許她心悅其他男子的是沈楓眠, 如今主動為她廣納後宮的又是這人。

沈楓眠偏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 叫人總有些捉摸不透:“若陛下後宮僅臣侍一人, 恐會遭人詬病, 這些時日臣侍想過為陛下擴充後宮一事, 陛下是明君, 自然會知曉臣侍的用意。”

許意安那雙多情的桃花眸子緊緊攫著他,對於他這話只能暗地裏死死咬牙。沈楓眠先是為她當中冠了個明君的高帽, 此刻又是這般說來,她實在是不得不將兩人留在西涼。

瞧著兩人臉上的驚懼交加做不得假, 想來若是她不收下兩人,今日比思使臣將兩人帶了回去不知道還要遭到什麽待遇。

她實在是琢磨不透沈楓眠, 最後只得沈聲應下叫兩人做宮中的掌燈侍人。掌燈侍人不得進禦書房與宣政殿近身侍候, 比思王女分明是抱著讓兩人入宮做她許意安的夫侍, 如今這般荒唐的決斷聽著這才像是對比思國的藐視。

那使臣臉色微僵, 還不待她說什麽, 地上的兩個舞姬卻早早就感恩戴德地趴伏在地上, 連連對著許意安與沈楓眠道謝,全然一副恨不得盡快逃離比思國的樣子。

王女的一雙兒子怎能作為西涼國的宮人,偏比思國不得反抗,在此事上只能強笑著應下。

比思舞姬身上的香味有些重,沈楓眠許是聞著有幾分不適,臉色隱隱有些泛了白,卻硬撐著免得在宴會結束失了態,饒是許意安正在氣頭上,瞧著他這副有些虛弱的樣子也不禁暗暗嘆了口氣:“鳳君乏了,諸位愛卿先請自便吧。”

說罷,還是將溫熱的掌心覆在他的腰上,身前的白芷白茶持著流蘇宮燈將人送回棲鳳殿。

那比思國舞姬身上許是當真有些什麽東西,沈楓眠孕期鼻子比常人要靈敏許多,她如今身上才有了些反應,想來是比思使臣怕這一計不成,又在兩人身上放了誘情的香粉,實在是心思不純。

沈楓眠也不是未經人事的身子,本就身子格外敏感,如今突遇這般境況,也是清楚了方才究竟是什麽東西那樣刺鼻,臉上也跟著帶了一抹淡淡的緋紅。

許意安將人扶到床塌上之時,眸子裏便染了淡淡的欲色,看向他的眸光莫名叫沈楓眠顫了顫:“陛下,臣侍怕是不行,不若陛下去今日入宮的新人那邊吧……”

“沈楓眠,你今日這是何意?”許意安隱隱有些動怒,沈楓眠如今都難耐成了這幅樣子,居然還想著往外趕她,心中到底是不拿她當妻主的,只不顧她的想法一味將她往外推給別人。

“陛下的後宮終究是要來些新人的,若是陛下實在不喜今日的兩個舞姬,臣侍……”沈楓眠臉色有些為難,但看到許意安陰沈的臉色還是開口道,“臣侍幫陛下亦是可行的。”

許意安那雙眸子徹底冷了下來,攝人心魄的桃花眸子微瞇:“幫朕,你如何幫朕,沈楓眠,朕愈發的看不懂你了。”

沈楓眠那雙眸子蓄了幾分水意,好似許意安下面便會說出叫他最怕聽到的話語,微涼的指尖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,就這般覆在了她的朱唇上,不許她再說出後面的話。

許意安只手握住了他伸出的兩個指尖,闔著眸子呼出一口濁氣,臉上的無奈與心中的疲倦翻湧而出:“小眠,朕說過多次了,朕只要你,你是無可替代的小眠。”

只要你三個字在他聽來如清泉般好聽,就這麽直直的撞進了他的心裏,仿佛是一場候了許久的甘霖,就這麽灑在他的心中,心頭的那顆綠芽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。

“陛下。”沈楓眠喉頭有些幹澀,喉結上下滾了滾,就見許意安眸子直白的看向他,緩緩將那兩只長指送到了嘴邊。

許意安便是最樂意在塌上看他這副模樣,明明是喜歡著的,偏要裝出一副不願的樣子,他這般顫著身子卻又縮不回手的可憐模樣實在叫人著迷。

“小眠,”許意安伸出長指拭去他眼尾的水痕,埋頭在他頸窩,細細的輕咬著他的鎖骨,“今日朕來幫你。”

聞言,沈楓眠的眸子驀地瞪大:“陛下不,不可,臣侍臟……”

許意安卻不理會他的話,報覆他似的直直俯身向下。

不理會沈楓眠隱忍的悶哼聲,許意安只覆上了那張薄唇,氣惱他的妄自菲薄與自輕自賤。

已是後半夜,棲鳳殿偏殿內響起一陣水聲,秋末寒涼的冰水之中泡著一具玉體,女子桃花眸微瞇著,像是絲毫感受不到秋日浴池的冷意。

“陛下,您泡了半個時辰了。”屏風外的白芷有些擔憂的出了聲。

比思使臣恐是怕她將這藥的勁頭忍過去,繼而不再寵幸兩個舞姬,故便出此下策加大了劑量。

眼下身子的燥熱消退了幾分,她堪堪回神的套上了一件外衫。

沈楓眠累得很了,睡得卻是有些不踏實,唯有她將溫熱的掌心覆在腰間才會好上許多。

榻上睡著的那人感受到身後的溫熱,下意識地又往前貼了貼,覆又依偎在了她的懷中。

一夜無夢。

沈楓眠知曉自己近些時日身子重了更是疏於練劍,可許意安如今將他當做嬌花兒一般的護著,不許他晨練提劍,這般想來實在是叫他這等愛擺弄兵器之人感到無趣,他是厭倦聽子燭的話本子的。

白鶴的荷包他拆拆卸卸了許久,如今已過了兩個月,總算是給繡了出來。

許意安這些時日又開始處理政務,西涼日益強盛起來,許意安還惦記著先帝當年所說,要將周邊幾個小國通通收入西涼版圖,也算了卻先帝的心願。

西涼的附屬國愈發的多了起來,各國使臣朝拜也是愈發的熱鬧,自此許意安給他帶來的新鮮物件兒也是愈發的多了起來。

白芷打開了那錦盒,裏面赫然是一只銀鑲玉的金紋鏤空護甲。

“這是陛下瞧見吉斯使臣呈上來的暗器,覺著倒是能為鳳君殿下打下一個趁手的,便做成了這幅樣子,陛下也不知鳳君殿下喜不喜歡,叫奴婢為殿下送來試上一試。”白芷笑吟吟的行了一禮道。

沈楓眠拿起那支精致的護甲,套在小指上是正合適的,不過他向來不喜護甲這些尋常宮中男子帶的物件,不過即是許意安為他打的暗器,想來尋常帶一帶也是無妨的。

“陛下可有說今夜來不來棲鳳殿?”沈楓眠收起那支護甲,看著眼前對上他滿面笑意的白芷。

眼下已是酉時,冬日的天暗得早,眼下早就黑透了天。尋常這個時候許意安便是來了的,如何今日被政務纏住了身子。今日說來還是正月初,許意安答應他早早來棲鳳殿陪他的,此番又食言了。

燭光搖曳,燃起的燭火昭示著許意安再一次將他自己留在了棲鳳殿,握著那只白鶴荷包的手緩緩收緊。桌案上擺放的紅白梅花他也無心再看,頓了一會開口道:“子燭,隨我去宣政殿。”

子燭瞧著自家主子臉色十分的差,便知曉陛下今日這番又要哄上許久了:“殿外冷極了,殿下還需穿得厚些,免得著了冷染上風寒。”

兔絨大氅是極為暖和的,許意安知曉他喜愛竹青色與白色,便喚尚衣局多多為他備上了幾件。今日子燭給他皮上的便是那件純白的兔絨大氅,將他整個人都兜頭包了起來,只露出一張清瘦的臉在外,瞧著是凍不著半點了。

棲鳳殿通宣政殿的那條小路是極近的,一路的寒梅在雪中綻開,還有幾簇花骨朵連片聚在一團。梅花是無需綠葉做襯托的,孤傲的在雪天中挺立著花瓣,隨著北風吹來也巍然不動。

雪夜的寒梅與月光遙遙對望,看著最是聖潔不容侵犯,四周的暗色同月下皎白黑白分明,晶瑩的花瓣上掉落一塊白雪,叫人知曉它的傲骨可是大雪壓不倒的,清香與月色拌作一團,沁人心脾的氣味凝結在了月色之中。

沈楓眠無心觀賞這般詩意的雪景,若是放到前幾年他許還會同公子們一同作上幾首詩,最後也定會是他拔得頭籌。而今日許意安這般不同尋常,或是說,這些時日她已有三次如此了。

沈楓眠心中隱隱有了自己的猜想,偏他在這個想法一閃而過之時要將其抹去,不肯再細想分毫。許意安如何會是這等人,想來崔太醫所說的孕期多疑便是如此,許意安應得他好好的,他自是該放心些的。

沈楓眠像是安慰自己一般,就這麽走到了宣政殿的門前,跟前迎來白茶白芷二人,對上她的眸子,白茶臉上有些為難,唯有白芷正色道:“鳳君殿下請留步,還等奴婢前去通傳一聲。”

這宣政殿向來是他想進便進的,何時有人將他攔在門外過,沈楓眠大氅中的手指緩緩蜷在一起,他還是不肯往那方面想,思及此心中便是如蟻蟲啃咬一般,疼得叫他想要發瘋發狠。

沈楓眠只手扶著隆起腹部的手用了幾分力,並未回答白芷的話,只這麽止步於宣政殿前。天邊的雪大了幾分,紛紛揚揚的就這麽往下落,落到沈楓眠的肩頭便積了一層。

宣政殿內的聲音他聽得清楚,是比思國的絲竹之聲,這聲音他當年隨母親出去之時還是聽過的,比思的絲竹極為特色,他是萬不會聽錯的。

如今也不知是該說比思國的兩個舞姬有手段,還是女子本性就是如此,許意安身為女帝又如何,榻上所說的話是當不得真的,他竟會將許意安答應他的話聽得如此認真,好似堂堂一國女帝當真是非他不可了一般。

沈楓眠水潤的眸子中堆滿了不知名的情緒,只覺得心口一陣悶痛,最終還是未說什麽轉身離了去。

沈楓眠不知自己是走到了那條小路,這邊竟沒有掌宮燈,眼前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,心口一滯的同時小腹也跟著一陣墜痛,沈楓眠眼前昏花一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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